一七二 第一名的谦谦君子 (第1/2页)
……
莫老看向众人,一脸微笑。
“写好的文章可以放在我这里,半个时辰为限,过时的就不用往这边交了。”
说完,命一旁的侍者准备计时,西洋钟这时候刚好铛铛的敲响。
巳时过半了。
计时开始!
众人都不敢耽误,低着头冥思苦想起来,三层的阁楼里只剩下侍者轻微的脚步声以及研墨的莎莎声。
半个时辰一晃而过。
能进明楼里面的不愧都是饱学之士,大部分书生都能写完文章,交了上去。
之后众人开始一面说着话,等待。说的也不过是谁谁能得第一,谁谁必进前五。
百余篇文章看起来说慢很慢,说快也很快。
八股文的优点就在于阅卷省心。
只因为八股文的格式,韵律,立言等条条框框的束缚太多了,一旦出格,最起码的就是降一等,也就不用继续往下看了。
不到半个时辰,莫老已经选出了前五,对众人微笑道:“规矩大家都是知道的,老头子在这里再说一遍,自古文无第一,这几份文章的名次只是老朽个人的观点,大家不要在意许多。”
众人纷纷附和。
“莫老说的是。”
“我们都相信莫老的公正。”
“请莫老说名次吧,我们心悦诚服。”
见众人都同意,莫老这才缓缓拿出第五名的试卷。
“第五名:破题,夫仁者纯心而可以敬,人已二之耶!”
众人互相看了看。
虽然是第五,但在如此多江南翘楚面前能得第五,已是不易。
“谁的?”
“不知。”
“破题风格像是二师兄的呢。”
“二师兄没来。”
众人议论着,谢继文站了起来。
他虽然千里迢迢来了江南,读书却一直没有落下,前几次参加的文会一直没什么高手,他好一顿大杀四方,没想到这次居然得了垫底的第五名。
英社果然人才济济。
不过也还好,第五没给青社丢脸。
众人看着谢继文上前领文章,有的皱眉,有的思索,有的不屑,有的认真。
不过大部分都认可了,谢继文不愧是青社三杰!
同时对青社更看高了几分。
三杰排名垫底的谢继文就这样了,前两位文章应该是何等的出彩?恐怕比元公子也不遑多让了吧?
众人还在思索,莫老已经念出了排名第四人的文章破题,只有十余字的破题:“古之承大祭者,无不至严也!”
众人还没说话,已经有人惊喜的站了起来。
“我的我的。”
“他谁啊?不是我们英社的?”
“是周彦儒!”
“竟然是他?平日里不声不响的居然也有如此才华。”
“八成巧合了吧。”
众人议论中,周彦儒恭敬的接过文章,喜极而泣。
今天,他终于证明了自己!
莫老并没有停下,接着念道:“第三名,破题:贤者皆以成仁为终,庸也勉之。”
“谁的?”
“不是我的。”
“我的。”
大师兄面色有些不大好看,虽然他压了谢继文两个名次,但他的目标可是第一,没想到只得了个第三!
看来今天运气又不在他这里。
莫老点了点头:“第二名,破题:敬以存心,恕以推心,合之则仁也!”
在场有能力得第二的也就那么几个人,众人互相看了看,只见元公子站了起来,对众人拱手:“侥幸,承让了。”
众人纷纷恭喜之余又暗自猜测,这次文会是谁力压元公子,大师兄获得了第一名呢?
没有等太久,莫老接着念道:“第一名,破题:圣人与贤者论仁,唯存其心而推之也。”
此言一出,众人纷纷喝彩。
“破的好。”
“大气!”
“磅礴。”
“谁的?”
众人四下看去,没有人上前领。
“没人领?”
等了小半柱香,依旧没人上前认领,莫老也不强求,扶须笑道:“看来是一位谦谦君子,前五已经评完,老朽任务也算完成了,这就告辞。”
众人纷纷行礼:“莫老慢走。”
而后都看向那一份没人认领的第一名文章。
只一眼,谢继文惊呆了。
这笔迹,错不了!
贾蓉来江南了?!
其余众人还在不停的推测这份文章的主人。
“不像是二师兄的。”
“二师兄人都没来。”
“那是谁的?可有人认识这笔迹?”
“这笔迹……好像是真不认识。”
“啊!?”
这时,忽然有人惊叫一声。
众人看去,原来是此次文会的第四名周彦儒。
周彦儒也算是“一文成名”了,大家都看向他,笑道:“周兄识得这笔迹何人的?”
周彦儒点头道:“不错,这位兄台刚刚跟在下做得同一题目入场的。”
“今天刚来的?”
“不知道是哪个书院的。”
“难道是江南四才子之一?”
“笔迹不像,他们的手书我都有。”
此时这位淡泊名利的第一名已经勾起了众人的好奇心,众人一副誓要把人找出来的架势。
“快去拿文章来对照一下。”
一会儿,入门文章被拿来,众人仔细对照,笔迹果然分毫不差。
“这篇文章也是极好的!”
“果然不愧是第一!”
“会是谁呢?”
“周兄,你可是这位是谁?”
周彦儒犹豫了一下,叹道:“只知道他姓贾,听口音应该是京城人士。”
“京城人士?”
“姓贾?”
众人开始思索起来。
谢继文微笑道:“诸位可猜到了?”
“呵呵,告辞。”
谢继文笑着,潇潇洒洒的走了。
他要去找贾蓉!
余下众人面面相觑。
难道是……
青社社首来江南了?
元熙看着那一份文章,喃喃自语:“果然是你吗?”
大师兄看着那份文章,眉头紧皱。
“谁有贾顺之手书?”
谢继文追出明楼,望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各色行人,那里有贾蓉的身影呢?
……
一刻钟前。
“爷,你终于出来了。”
“人家都要饿死了。”
贾蓉刚出门,萧萧就缠了上来领着贾蓉的手不放了。
“你就不会找个酒馆吃饭?”
“我怕你出来了,找不上我。”
“好吧好吧。”贾蓉拍了拍萧萧肩膀,笑道:“咱们吃饭去,我请你东道。”
萧萧:“本来就是爷请嘛。”
贾蓉:“你想请我也可以。”
萧萧:“人家是丫头,不配请爷。”
贾蓉:“配。”
萧萧:“但是,人家没带钱。”
贾蓉:“今早上你不是带了吗?”
萧萧:“我带的是爷的钱。”
贾蓉:“……”
二人选了一家临近秦淮河的酒楼,花五十两银子在三楼包了一个雅间。
“真贵!”
萧萧忍不住抱怨一句。
贾蓉站在窗下,看着眼前的明亮的玻璃窗,窗外正好是波光荡漾的秦淮河,几艘装饰的花枝招展的画舫游荡其中,隐隐有莺声燕语的娇笑声暗中传来,又似乎夹杂着某种不知名的哀怨忧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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