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千二百七十九章 养鸭子的老头 (第1/2页)
说着带着几人来到旧宅天井的左侧:“以前这里是文保单位堆放杂物的地方,后来听说要发卖,才把这地儿给腾了出来。”
“难怪这边比那边保存得完好得多。”周至点头。
这里最早是英国公在城郊的“别业”,到了清代就已经不复一亭、一轩、一台的旧观,四周给围起来成了海潮庵的“三产”,几百年里也是屡加改建,最终形成了老BJ四合院儿的格局。
不过这个四合院儿和别的也有些不一样,就是堂屋如轩,右耳房有一间如八角形,细看堂屋前方天井有一半比另一半高出两阶。
这些估计就是当年遗迹的最大留存了。
两块石碑安静地躺在天井一脚,顶部都出现了凹陷。
葛大爷说道:“文保所的人说这两块碑没啥价值,就没有带走,其实之前立在这儿的时候也给大伙儿磨刀来着,这凹陷就是磨刀磨出来的。”
这样的事情周至见得太多了,夹川都不能免此,何况古迹多如牛毛的京城。
待得看向两块石碑,一道上刻着:“远水未成白,长条复新黄。鳞鳞鱼岸出,唶唶鸟林翔。寒去身犹褐,春将野可觞。客行冗似昨,又向一年芳。”
另一块上刻着:“鼓楼西接后湖湾,银锭桥横夕照间。不尽沧波连太液,依然晴翠送遥山。旧时院落松槐在,仙境笙簧岁月闲。白首炼师茶话久,春风料峭暮鸦还。”
再看落款,第一块石碑刻着“道光二十三年岁次癸卯孟秋,赐进士及第西城都察院都察御史罗文静,敬录明人黄正色《春日过银锭桥》诗。”
第二块刻着“道光二十三年岁次癸卯孟秋,赐进士及第西城都察院都察御史罗文静,敬录少师西陂宋鸭翁《春日过银锭桥》诗。”
周至就指着罗文静三个字:“这货是个马屁精。”
“贤弟何解?”一到这种时候,乔老爷就忍不住捡起了老习惯,开始掉文。
“这是他抄录别人写银锭桥的诗歌。前面这个明代人黄正色是谁,我不清楚,不过后面这个宋西陂,却是康熙朝著名的文人,后雪苑六子,康熙十大才子之一,被康熙帝誉为‘清廉为天下巡抚第一’的宋荦。”
“贤弟博闻强记,这般人物都能记得,愚兄佩服。”
“其实我记得他不是因为他的政绩和文才。”周至笑道:“是因为收有一幅清代画家禹之鼎的《西陂授砚图》,为了了解画中的人物,特意去查了这个人的生平。”
“禹之鼎是清宫十大名家之一,康熙年间的内廷供奉,以精写人物小像著称,当时所谓‘一时名人小相皆出其手’。”
“作为康熙皇帝亲密战友的宋荦,禹之鼎替他画过几幅小像,《西陂授砚图》就是其中之一。”
“授砚图,有什么典故吧?”
“是,宋荦的儿子宋著病重的时候,媳妇还怀着孩子,宋著告诉自己的父亲,说这孩子如果是个儿子,那么就等他二十岁的时候,把自己的砚台交给他。”
“后来果然得了男丁,于是宋荦遵照儿子的遗愿,在孙儿满二十岁的时候,将宋著的砚台交给了他,并叮嘱他‘善用之’,也是长辈鼓励儿孙读书成才之意,那幅画讲的就是这么个故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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